艺术要反对的,虚伪之后,是熟练。有熟练的技术,哪有熟练的艺术?
熟练(或娴熟)的语言,于公文或汇报可受赞扬,于文学却是末路。熟练中,再难有语言的创造,多半是语言的消费了。罗兰·巴特说过:文学是语言的探险。那就是说,文学是要向着陌生之域开路。陌生之域,并不单指陌生的空间,主要是说心魂中不曾敞开的所在。陌生之域怎么可能轻车熟路呢?倘是探险,模仿、反映和表现一类的意图就退到不大重要的地位,而发现其主旨。米兰·昆德拉说:没有发现的文学就不是好的文学。发现,是语言的创造之源,即便幼稚,也不失文学本色。在人的心魂却为人所未察的地方,在人的处境却为人所忽略的时候,当熟练的生活透露出陌生的消息,文学才得其使命。熟练的写作,可以制造不坏的商品,但不会有很好的文学。
左右苍茫时,总也得有条路走,这路又不能再用腿去趟,便用笔去找。
兄弟
我见过一回枪毙人的。我表哥在法院工作。
前年,我和妈妈一起到舅舅家去,是舅舅家的新居落成后我们**次去。表哥要结婚,事先讲好妈妈送给他一套沙发,就是那天运去的。
舅舅的新居是一座两层的楼房,就在原来的后院。房子盖得挺讲究,打蜡的地板能照见人影,宽阔的阳台够演一出戏。可我惋惜原来的后院。那些能引起小时记忆的枣树,如今一棵也没有了;尤其是那面挂满爬山虎儿的灰色的老墙,竟为施工而被推倒。那面灰墙下原来是一大片花丛,小时候常和表哥表姐在那儿捕蜻蜓,逮蛐蛐,捉迷藏……
嗅,对了,后来表哥问我看不看枪毙人的,要看跟他去,那天下午就有。
“吓,我可不敢,”我说。
表哥说:“你如果明白人民的利益需要我们这样去做,”你就不应该不敢,也不会不敢了。“
我表哥就是这样,正经着呢。可我还是没想去。
表哥就损我:“大慈大悲,阿弥陀佛。吓,你们女的呀……”
大概是这一损起了作用,我跟他去了。
空荡荡的审讯室中央,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。
表哥开始读宣判词:“于犯志强,男,二十三岁……”
这名字挺耳熟,当时我就觉得。
表哥继续说:“为盖私房,先后盗窃砖瓦灰沙等国家建筑材料,价值达二百五十余元。因其所盖房屋阻碍了邻居张XX的进出道路,双方发生口角和冲突。后经街道居委会调停,勒令于犯缩小盖房面积。于犯声称,所盖房屋为其兄结婚所用,执意不肯缩小,并扬言报复居委会负责同志,恶语中伤邻居张XX。张XX忍无可忍,与于犯讲理,竟被于犯当场用铁锹砍死。查于犯一贯打架斗殴,逞凶逞霸于左右邻里,为强化无产阶级专政,保护人民利益,判处于犯志强死刑,立即执行。”
整个宣判中,于志强毫无惧色,不时看看表哥,看看窗外,似乎他早已料到,早已准备去死了。真是个十足的坏蛋,我想。可我总不能明白,二十三岁的人,何至于能如此。
“带下去!”表哥*后说。
恰在这时,有人告诉表哥,说是犯人的家属求见。那语音很低,但于志强分明是听见了,他站住,脸色变了,瞪着眼睛直视表哥,低声道:“是我哥,他老实……你,你们别吓唬他。”
“带下去!”表哥厉声道。
“哥……”于志强叫了一声,晕了过去。
来人正是于志强的哥哥,与弟弟不同,他单薄瘦弱。
“我给于志强送几件衣服。”他说着拿出一套崭新的的卡制服,一双白边懒鞋和一顶黄呢子军帽,又说:“这是他一直想买的,为了我结婚总没……噢,反正是要死的人了,也许可以……可以让他穿上?”他的眼泪在眼圈里转。
“当然,这可以。不过,”表哥严肃地看着他,“你应该想一想自己,想想对一个杀人犯……嗯?”
他忽然抬起头,眼睛里充满了恐怖。大概是“杀人犯”三个字给了他刺激。但很快,他的眼神就变得黯淡,呆滞。“是的,杀人犯。是我害了他,是我……”
“你是于志强的哥哥?”表哥问。
“是,我是他唯一的亲人,我叫于志刚。”
“于志刚?!”我一惊,大概是喊出了声。于志刚把脸转向我,看了好一会。我不知该怎么办,只是怔怔地站着看他。
他一定也认出了我,把衣服放在表哥面前,便匆匆地走了。
是上小学六年级之前的那个暑假,妈妈要去外地工作一段时间,我便搬到舅舅家去住。
一天,下暴雨,后院那面灰色的老墙塌了一块。雨一停,我便和表哥表姐跑去看。刚跑进后院,就见枣树上站着一个男孩子,正在摘枣,边吃边从领口上往背心里装,肚子上已经鼓鼓的了。
“哥,快来呀!可多啦!”男孩子朝老墙塌开的缺口处喊。
缺口处露出个大些的男孩子的脸:“快回来,我告妈去!”
这便是于志刚和于志强。
“谁摘枣?!”表哥喊。
于志强吓了一跳,但马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,一边继续摘枣一边说:“你管着么?”
“当然管得着。”表哥说。
“是你们家的么?”
“当然是。”
于志强不吭气了,但还是摘。
老墙缺口处的于志刚不见了,只听见他喊:“小强,快过来!要不我去厂子叫妈去。”
于志强从树上下来,朝缺口处走。
“把枣放下!”表哥挡住他的去路。
“就不!”
“你为什么跑进来摘枣?”
“……”
“拿人家东西是小偷儿,你是小偷儿。”
“你才是呢!”不料于志强竟一拳朝表哥打去,随即两个人扭成一团。
我和表姐吓得叫起来。
舅舅来了。他问清了情况,首先批评了表哥,说“小偷儿”是不能随便叫人家的。又对于志强说,枣还没熟透,熟透了一定请他吃够。还告诉我们,枣树是大家的,要欢迎工人家的小朋友来玩;从阶级角度来讲,我们同他们是一家人,大家本应该像亲兄弟姐妹一样,也许比亲兄弟姐妹还亲,因为我们是同志。
那天,于志强在舅舅家一直玩到天黑。他为厕所在屋子里感到怪异,为家里有浴室感到离奇,尤其是那沙发令他惊愕;他坐在上边不停地颠,说是他家的被垛也没这么软。
舅舅很喜欢于志强,为我们不如他的勇敢而感慨了许久。“教小弟弟唱支歌子吧,你们这些哥哥姐姐们。”舅舅说罢,便又去工作了。
我和表哥、表姐都唱了一支歌后,于志强窘红着脸说:“那我会唱的,你们还不会呢。”
“你会唱什么?”我问。
“嗯、嗯、……‘小白菜地里黄’你们会么?”
我们不会,他便得意地唱起来:“小白菜呀,地里黄呀,两三岁时,没了娘呀……只怕爹爹娶了后娘,弟弟吃面,我喝汤呀……”唱完他对我们说:“一岁我就会,是我妈教的。”
这时,舅舅领着于志刚进来,边说:一看,你就不如弟弟勇敢,来玩嘛,怕啥?“。
“哥!”于志强朝于志刚奔去,于是拉了哥哥的手,去看浴室,看厕所,坐沙发。“这当然比咱家的被垛软啦,大爷说这里头有弹簧。”他按着沙发对哥哥讲。没有人指点,他已经经称舅舅为“大爷”了。
于志强坐在沙发上使劲颠,忽然他停住,对表哥说:“你爸爸真好。”
“你爸爸好么?”表姐问他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怎么会不知道?”
“我一岁,他就死了。”他又开始颠。
记得他那天临走时说,他长大了也要做舅舅那样的人,除去把浴室和厕所弄到屋子里,再把椅子里放些弹簧之外,他也要让灰墙那边的小孩来玩。
开学了,妈妈来信说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,我便转到了新学校。真巧,我和于志刚一班,而且是同桌。我问他为什么不到舅舅家去玩了,他说,那天他妈狠狠地骂了他们一顿,再不许他们去了。
于志刚胆子小,不爱讲话,可功课好,这倒跟我很合得来。有一回考算术,全班只有他和我得了一百分,老师说,要是全班都能像我们俩,他就高兴了。
班里有个闹将,我只记得他外号叫“大砖头”,是孩子王。为这事他领着几个男生哄我们,说我们是“一对儿”。
“你们胡说!”我朝他们喊。
“你们胡说。”于志刚也说。
“你们再胡说,我告老师去!”我又朝他们喊。
“你们再胡说,我告老师去。”于志刚也又说。
“噢!嗅!”“大砖头”他们哄得更凶了。
这事让于志强知道了,那时他才三年级。放学时,他在学校门口等到了“大砖头”,说:“你哄我哥?”
“我!怎么样?小嘎巴豆儿。”“大砖头”挑衅地说。
于志强瞪圆了两眼,冷不防跳起来,一拳打在“大砖头”鼻子上。“大砖头”一捂鼻子,血流下来了。于志强并不跑,乘机揪住“大砖头”的头发。自然,“大砖头”个子大,于志强狠狠地挨了一顿揍,但直到老师来,于志强也没松手,没哭。
我和于志刚一班,直到毕业。所以我还记得他们。
当然,枪毙于志强我看见了,可是没看太清楚。群众愤怒地喊口号,随即是一声枪响。记得身旁一个人幽默地说:“怎么回事?他的血也是红的。”
表哥结婚那天晚上,我又去舅舅家。谁都说表哥的新房布置得不俗,不论是作为卧室的里屋,还是客厅兼书房的外屋。尤其是那两个相对而放的写字台和书橱里那些精装的马列经典著作,说明了主人的超脱。
新房里坐满了客人,我和表姐走上阳台。推倒的灰色老墙已为一道崭新的红墙所代替。越过那墙,是一片民房,一座座小院落连接起来,直铺向灰黑的天际。在一处灯火明亮的地方,我看见一群男女正奋力地盖一间小房。
“你看那儿,”我碰碰表姐。
“噢,那是干什么?盖房?”
“你还记得他们兄弟俩吗?”
“哎,真可怜。”表姐叹了口气。
午餐半小时
“轧轧轧”的缝纫机声骤然全停,世界轻松了下来。暖洋洋的太阳从稀里歪斜的小窗户里照进来,光柱中飘着无数飞尘。人们纷纷伸懒腰、打呵欠,互相瞧瞧,张张苍老而呆板的面孔都象是融化了,从眼窝和嘴角现出淡淡的笑来。半小时午餐时间到了,喘口气的时间到了,尽情笑骂一阵子的时间也就到了——这是照例的规矩,就象是西方的愚人节。
*幸福的人就在于他们有一种天赋——自行其乐。“什么叫福分?你他妈觉着是福分,那就是福分,喊!”这理论是熨活儿的白老头嚼着馒头夹臭豆腐时发明的。至于是谁热情传播的却搞不清,反正所有的人都信服。也许这理论与阿Q 的精神胜利法相近,可总共这八个半人(有一个双腿瘫痪的小伙子只能算半个人)谁也不知道阿Q 是什么,倒是有人知道鲁迅。为了他是否也住在中南海,大伙昨天刚刚探讨过,尽管那个瘫痪小伙子表示了不同意见,但*后大伙还是同意了白老头的见解:那么有名的人、还用说?喊!
搪瓷缸子响了一两阵,这间低矮的老屋里弥漫着浓厚的韭菜馆味儿。“搁了几毛钱肉?”“肉?哼,舌头肉!”于是世界又是那么安静了。别忙,逗闷子的合适话题眼下还没找到。
后窗户外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声音,人们一齐停止了咀嚼,支棱起耳朵。“活腻啦!”准是什么也没轧着;又一阵发动机的隆隆声,汽车开远了。序幕也就拉开了。
“昨天下班,”眯缝着两只小圆眼睛的夏大妈向前探了一下脖子,急忙把嘴里的一块烙饼咽下去,“昨天下班,”她又赶紧喝了口水,作了一次深呼吸,“昨天下班,差点没把我吓死,走着走着,脊梁后头就是这么一响。” “妈呀!怎没把你噎死呢!”坐在对面的“小脚儿”掰了一块菜包子扔进嘴里,“就这点屁事,我还当你捡了个金刚钻呢。”她撇一下嘴,转过脸去,右腿搭在左腿上,四五寸长的缠足得意地摆动几下。瘫痪的小伙子边吃边扒拉着算盘:“夏大妈,您这月半天事假半天病假,扣你九毛二。” “我回头一看,”夏大妈接茬说:“胡同这么窄,汽车这么宽,我可往哪躲?我这个跑呀……要是你那两只宝贝脚,非给汽车打眼儿,没治儿。”她瞅空报复了“小脚儿”一句。“赶我跑到胡同口,汽车才开过去。几个小学生说是‘红旗’;光听人说红旗车,可咱压根儿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算红旗车,你说……”她在腿上拍了一巴掌,似乎颇为没能把红旗车看个仔细而遗憾。
众人听到“红旗”都肃然得没有了笑声,只有白老头不以为然地“喊!”了一声说道:“你可真算白活。红旗车?个儿大!漂亮!窗户上的玻璃枪子儿打不透,德国造儿,全那样!”他的目光一和瘫小伙子的目光相遇了,于是又补充道:“眼下中国也试验成功了,坐那车的全是中央的名人,早年马连良……”听见瘫小伙偷偷地笑,白老头含糊了。
然而“小脚儿”却独自吃吃地笑了起来,众人越是骂她“疯老婆子”,她越是笑得前仰后合了。
“叫车,叫车!这儿疯了一个!”白老头一本正经地朝门口跑去。“今儿早晨一来,我就看她屁股不象屁股,脸不象脸的了……”
“白大爷,一天事假,两半天儿病假,扣您一块八毛五。”瘫小伙儿又算清了一笔帐。
“扣吧扣吧,省得钱多贼惦记。”白老头在门旮旯蹲下来,慷慨地说,眼睛却仍旧看着“小脚儿”,一脸得意而狡猾的笑。
“小脚儿”终于止住了笑,却打起嗝逆来:
“呃!刚才这老东西说我,”她戳了夏大妈一指头,“呃!我非给汽车打眼不可,呃!我要是给红旗车打了眼儿,可他妈算我造化了,呃!消消停停一躺,来俩勤务兵侍候我,吃香的喝辣的,呃!”
“您还抽点什么不?”白老头眯缝起眼睛凑过来,脸上又换了一副恭维的神情。
“咯!那是!”小脚儿“斜扫了白老头一眼,板起面孔。”白老头子——哼!到那咱我还未准用你呢;白老头子!买两条中华过滤嘴儿去。“
“喳!”白老头应道,随即抓起“小脚儿”的手,认真地号起脉来。“您是醒着呢吗?”他又说。
“小脚儿”搡了他一把:“怎么着?他撞了我!”瞧她的意思,仿佛“造化”绝不是什么难事。
“就冲您这把糟骨头?还消消停停一躺呢?是消消停停一躺——在太平间,要不火葬场。”白老头撅断一根火柴,不紧不慢地剔着一嘴黄牙。
“小脚儿”圆睁着眼睛没了词儿,事情真有点窝囊了。“我死了有我儿子呢!”她忽又来了精神。
“儿子死了还有孙子,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,这山挖一点就会少了点,有什么挖不完呢?三七二十一,三下五除二……”瘫小伙子念经一样地自言自语,头不抬,眼不斜,清理着帐目,咬着半拉火烧。
“你儿子怎么着?”有人感兴趣地问。
“他得给我儿子找房结婚!我儿子三十二了,对象二十九了,着哇!”“小脚儿”眼睛都亮多了,虽说菜包子滚到了地上,“这回算抄上了!房管所那破房咱还是看不上了,得他妈给我一个单元,有厨房有厕所的。我儿子儿媳妇住一间,我自个儿住一间……”
白老头捅捅她:“我提个醒儿——你可早让车撞死了。不要紧!那间房我替你住着,将来还能给你看看孙子什么的。”他又耸耸鼻子,大约流些眼泪也容易,“你就算积了阴德,下辈子准托生只好东西。”
有人刚要笑,可是话又被另一个老太太接了过去。说是老太太,其实也并不怎么老,不过是拔了满口的牙一直没镶上,外加有点哮喘。嗓子里的“小哨儿”一响,她说道:“不知怎的!让汽车撞着也分个命好命歹。我们老头子地震那年让车撞折了腿,是农村的手扶拖拉机撞的,你讹谁去?开车的穷得叮当响,怪可怜的……可我们老家有个傻丫头去年让一辆‘上海’撞死了,怎么着?一千块钱!一千哪!才是辆‘上海’……”
众人的眉毛都皱成八字,嘴张得唯恐不圆。这儿再没什么开玩笑的意思了,每个人都放慢了咀嚼的频率,似乎盘算着什么。一时老屋里颇有些寂寞,就连白老头脸上也没有了狡猾的笑纹。
“罗婶儿病假三天,扣您两块七毛七。”唯瘫小伙子例外。
“要是我,”被称作罗婶儿的说,“我就不要那一千块钱,多少钱也有花完的时候,我让他们给我找个正式工作,或者给坐‘红旗’的他们家当保姆就行。我们有个老街坊,不知哪辈子积了德,在一个大干部家当保姆,人家顺手给你点什么破的旧的,用不着的,吃不了的,就他妈够你一发。当然,给我分个正式工作也行……”
众人眉间的竖纹一齐消失,可以算茅塞顿开。
“要不还得说是现在好?”专管钉扣子的卢奶奶从老花镜上头挑着一只眼(对了,她只有一只眼)看着大伙,也有了感触,“早年我们老头子给个开药铺的掌柜的拉包月车,十冬腊月我抱着我们大闺女去找他,他从厨子那儿给大闺女拿了块年糕,还不挨了顿骂?有钱的吃什么?吃……”她伸开两手的拇指和食指,似乎中间是偌大的一个碗或者盘,“吃、吃”了半天,终于也没“吃”出什么来。花镜后面的一只眼眨了又眨,“你瞧,头两天我们老头子还念叨着……噢,吃绿毛乌龟,还让海军捞了活对虾,空军给运……”
……
史铁生,1951年生于北京。
18岁去陕北农村插队,种地、喂牛,衣既不丰食且难足,与农民过一样的日子,才见了一个全面的中国。三年后双腿瘫痪,转回北京,随即开始轮椅生涯。身残志且不坚,几度盼念死神,幸有亲人好友爱护备至,又得幽默大师卓别林指点迷津,方信死是一件最不必急于求成的事。
23岁到一家街道工厂做临时工,工余开始写作。据说不能四处去深入生活者,操此行当无异自取灭亡,虽心中忧恐,一时也就不顾。莽莽撞撞走上写作这条路,算来已卅载有余,虽时感力不从心,但“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”,况且于生命之河上漂泊,好歹总是要有条船。30岁上旧病殃及双肾,由工厂谢职回家。
1979年后相继有《我的遥远的清平湾》《命若琴弦》《我与地坛》《务虚笔记》等小说与散文发表。1998年终致尿毒症,隔日“透析”至今。“透析”后有随笔集《病隙碎笔》和散文集《记忆与印象》出版。
作品多次获老舍散文奖、鲁迅文学奖散文作品奖、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等奖项。现为中国作协会员、北京市作协副主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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