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用语言阐述永远,不要。永远是午夜天穹洒落的月光、风中的歌声。我的膝头爬满苔藤,我的眼眶里嵌着星星。我们相逢在彩云上,荒凉的月宫。
卷一积骸莽阵云深
你去过长安么?
曾几何时,那是全世界*伟大的城市。
群山为她挡去塞外的风沙,河流像玉带般环绕着她,富饶的关中土地造就了她的繁华与兴旺,造就了她千年不衰的神话。
如果你在开元年间到过长安,你会发现全天下的梦想与颜色都聚集在你身边熠熠生辉。每一个早晨,城市如同渐渐沸腾起来的海洋;东西市中,来自东瀛的、天竺的、波斯的,乃至罗马的商人在街上行走,各种语言珠玉错落地在你耳边回响;七彩绸缎斑斓地在市中铺开,明亮的天空中也似倒映着它的光华。每一个夜晚,舞曲从坊间的屋子里传出来,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;站在城市中央举目四望,璀璨灯海向四面八方蔓延,直至天边,仿佛全世界的星光都聚集在这座城上。
如果你到晚了,看到的是末唐时屡经战乱的长安,其实也没有很大关系。
城市建筑依旧宏伟磅礴,虽然许多屋墙已有灼烧过的痕迹;《霓裳羽衣曲》依旧动听,虽然转弦间带了些末世的意味;城市里的人还是那样多那样快乐,虽然笙歌停住时,你会隐隐感觉到他们心底的彷徨与恐惧。
这一切都不影响长安的美丽。在重重战乱与灾祸的包围间,在日复一日黯淡下来的天幕下,她高耸人云的灰色城墙紧紧锁住她的美丽。人们在墙内醉了醒醒了又醉,浑然不觉墙外的天色已昏黄。
春风年复一年地吹起。春风起时,护城河旁那两行垂柳会开花,风带着柳絮,一直往东南方向吹。柳絮欢快地在天空中舞蹈翻滚,带着长安依稀的繁华气息,渐行渐远,终于,在数千里外的沧州,轻轻地落了下来。
柳絮飘落在荒野小道上走着的一个少年身边。少年隐隐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在舞动,便伸出手一把抓住。然后,他在阳光下摊开手掌,看见白色的柳絮躺在掌心。他静静地看着,然后便笑起来。
“是长安的味道呢。”他笑着,快活地将目光投向身边仆从打扮的老人。老人却不以为然地皱皱眉。
“公子,快些走罢,他们不会等我们的。”
老人才不管什么长安不长安的味道,他只希望不要露宿野外才是。这样的年头,四处强盗横行,他只希望能随着东行的军队,早早将少年送到郓州,保得他旅途平安。
少年便是李商隐,**次走上仕途的李商隐。此去郓州,他要投奔一直很欣赏他的朝中名士令狐楚。十七岁的年纪,虽然显得较同龄人沉稳老成,可是他满怀着十七岁的希望与梦想。人生从这里开始,往后仿佛有无数种可能。
“那是什么?”走了一阵,他突然又指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,好奇地问老仆。
老人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,突然觉得心惊肉跳。“没什么,公子还是赶紧赶路吧。”他搪塞着。
李商隐却不依,远处几棵枯树后的残垣、残垣下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东西吸引着他锐利的目光。他好奇地走过去,浑然不觉老人在身后焦急地呼唤。
走过那几棵枯枝横生的树,眼前的一切突然清晰起来。他听见自己的心狠狠一颤。
“呀。”他惊讶地看着那一大片焦黑的土地和土地上累累的白骨,不由得呆立在那里,没有了言语。
“公子!”老人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,一把捂住他的眼睛,哀求似的说,“不要看。”
他很快觉得手心一片湿热,把手挪开时,竟发现李商隐在流泪。
“打过仗,难免要死人的,”老人的语气不由得温和起来,“公子自幼在家乡,没见过这种场面,但以后会陆续见到,也没什么好难过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李商隐怔怔地说,“在家乡,我曾目睹过沧州报捷……”
“是报捷了,朝廷军胜了呀。”
“这样子的胜利……”
老人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将手搭在他单薄的肩上,默默地等他将此刻的悲伤消化。
**次远行所见的风景,竟带着如此不祥的意味。他常常在想,如果那时候没有坚持走过去,没有用他充满希望的眼睛看到这一切,那么,当他刚刚走上仕途时,心情是否会有所不同,而往后的人生,是否就能因此改写。
可是在当时看来,那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。当他在郓州见到令狐楚时,他还是像个十七岁的少年那样,有着美好的梦想与期盼。
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,但许是因为前几日下过雨,空气中有一层挥散不去的薄雾。正值春天,节度使府院中的桃花开得美丽,因为薄雾的缘故,便蒙上了淡淡的灰,愈发映衬出粉墙黑瓦的堂皇肃穆。李商隐敝衣小帽,背着简陋的行囊走来,令在院中劳作的老妈子漠然地别过头去。
四下弥漫着鄙薄的味道,李商隐却仿佛丝毫不觉,一直目视前方。脸上带了种梦游似的神情,嘴唇轻轻地颤抖,仿佛在期盼着什么。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带路的仆人走进偏厅,直到座上的老者放下书卷,回过头来,他脸上那梦游似的神情才消逝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秀目骤然明亮起来。
“恩师大人……”他上前深深作揖,眼眶不觉已湿润。
座上老者正是提拔他、资助他来此,却素未谋面的太平节度使令狐楚。此刻,面对比他小了近五十岁的李商隐,令狐楚并不拘泥于长幼尊卑,快步上前扶起了这个少年。
“十六岁便能凭一纸文章,让朝中百官动容的才子李义山,”令狐楚像朋友一样直呼李商隐的字,“老夫今日终于见到你了。” 李商隐不太好意思地抬起头来,悄悄看了看令狐楚。他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,举手投足皆有儒雅之风,深深的眼中全是慈祥的笑意。
那一刻,李商隐想起他七年前去世的父亲。在长得像个醒不来的噩梦般的七年间,他时常想起父亲。但这一次毕竟不同:面对令狐楚,他想起父亲的时候,心中多了些温暖,少了些悲伤。
“叫绹儿来。”令狐楚向一旁的仆人吩咐道,那人便急急去了。
不一会儿便见一个青年大步走入,正是令狐楚之子令狐绹。他举手投足酷似他的父亲,只是因为年轻,便多了几分风流洒脱。方一进门,他便说道:
“父亲,可是有客人来?”
“义山就在这里,你还不快见过?”令狐楚嗔道。
令狐绹身体微颤,转过身来,将李商隐细细打量一番,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,一边拜下,一边说:
“早就拜读过贤弟的文章,想不到贤弟竟是如此翩翩少年。”
李商隐急急回拜,有些发窘,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所以说你虚长了那么多岁,论文章,还不如义山的十分之一。”令狐楚板着脸教训道。
令狐绹也不以为忤,笑嘻嘻地凑近李商隐,说:
“你能来这边真是太好了。今后你便像我弟弟一样。”
李商隐心头一热,想说什么,却只是深深一鞠。抬起头来时,看见令狐楚眼中满是笑意。
他的心中似乎穿人了明媚柔和的阳光,盈满了温暖的泪水。可是他始终没有过于激动的表现,他毕竟不是一个习惯用热烈的方式表现心中感情的人。
在这个早晨,在这间整洁堂皇的厅堂上,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人,如今终于见到一盏明亮的灯——在沉浮不定的童年,他一直梦想着有一天,有个人会出现在他面前,说很欣赏他,说会帮助他。这一天他等了很久,而今终于到来。尽管这一路走得艰辛,它终于还是来了。
令狐绹有事先行告退了,厅中又只剩下令狐楚和李商隐二人。看着少年微倦的脸,令狐楚柔声问道:
“孩子,累了罢?”
“不累。”李商隐昂起头,坚定地说。
“那便好,”令狐楚微笑道,“仕途很累,人生很累。你若不怕累,便是*好。”
少年只是似懂非懂地点头。
“你**次出远门,还习惯罢?”令狐楚又问。
“习惯……”李商隐欲言又止,年轻的脸上忽添几分郁郁之色。令狐楚看在眼里,好奇地问道:
“怎么了?”
“弟子路过沧州……”李商隐沉吟着说,“听说那里原本十分繁华……可是弟子所经之处,皆是残垣断壁、尸骸累累……”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……”少年脸上全是忧伤,却摇摇头,说,“没什么。”
窗口漏人的阳光往下移了一格,一片光斑跳到少年的脸上。看着阳光中少年的脸,令狐楚突然想起自己少年的时光。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李商隐在想些什么,自己像李商隐这样大的时候,也是一样地为世间的苦难而忧心。只是现在……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双手,这也曾参与过镇压沧州叛乱的双手。那些残垣间,恐怕也有不少白骨出自这双手罢。
他有些没来由地烦闷,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一旁的琴上。手指随意抚上去,便拨出几个不可辨的颤音。却见李商隐也望着这琴,心中一动,突然问道:
“孩子,告诉我,琴为什么是二十五根弦?”
李商隐被问得一愣,张口欲言,却是无言。待要说些什么时。令狐楚已站起身来,淡淡地说道:
“你也倦了,去休息罢。”
那个问题,李商隐再也没有作答的机会。琴为什么有二十五根弦,他不知道,正如同他不知道为什么世间会有战乱、杀戮、贪官污吏、乱臣贼子。他自幼生长在贫穷却不失安宁的环境中,自然也不知道,一路东行而来,途经的那些城市废墟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,而路边那些累累的白骨,又曾属于一些怎样的人。
很多事情他都不明白,不是因为他不懂事,而是因为这世间有很多事情根本无法弄懂。
可是他始终相信,且宁愿相信,他能够改变这一切,或多或少。
那一夜,在令狐家为他安排好的房间中,他在给表叔崔戎的信中写道:
“我终于来到郓州,来到人生的**个转折点。令狐恩师对我很好,他的儿子也把我视若兄弟。恩师说了,后天他便带我去州府,让我认识一些本地的士人。他还会推荐我参加乡试,资助我考取功名。来日我有出息了,一定要好好报答他。不,不仅仅是他,还有您,还有所有曾帮助过我的人,甚至包括朝廷、天下。我一路走来,看见经过战乱的城野萧条,路边的白骨无人收殓。我想人世间*凄惨的景象,也莫过于此。有时候在梦里,我会恨自己不能早两百年来到这世上,那样我就可以遇上社稷太平、吏治清明的盛世。可醒来之后,我又觉得生在这样的世道是上天给予我的使命,让我能凭借自己的力量,去改变世间丑恶的东西。这样想或许很猖狂,可是我真的希望有人能懂。表叔,自从慈父去世,您一直将我当儿子一样疼爱,我也将您看做父亲一样,这样的心声,我只愿对您诉说。离家的游子渴望慈父的来信,我在梦中也会思念您。”
他满怀热情地将信寄出去,可是崔戎一直没有回信。也许信在辗转的旅途中丢失了,也许崔戎不知道回什么话好。年轻人的轻狂,总是让阅尽千帆的老人沉默。
第三天的早晨,李商隐换上普通官吏的青衣,以平巾包头,跟在令狐楚身后走入郓州州府。他一路走得热切,双眼直视令狐楚的背影,眼睛明亮得似有星星坠入其中。十七岁的少年,光洁的额上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,单薄的肩上却已负起沉重的梦想。他向着府衙大堂急急走去,浑然不觉两扇朱门在身后关闭、隔绝。
〔绢帛〕随师东
东征日调万黄金,几竭中原买斗心。
军令未闻诛马谡,捷书惟是报孙歆。
但须鸑鷟巢阿阁,岂假鸱鸮在泮林。
可惜前朝玄菟郡,积骸成莽阵云深。
写下这首诗时,他是十七岁的少年。
随着东行的军队前往郓州,投奔素来欣赏他、资助他来此的朝中名士令狐楚,人生仿佛就此走上金光大道。青春是一桌盛宴,不会吃完,不会有变凉的一天。
可是,在旅途上,他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满路鲜花,只看见道路旁边,战乱之后城野萧条、骸骨遍地。
一个月前,就在这里,朝廷的军队斩了作乱的兖海节度使李同捷。捷报传到四周,官府都用了极为喜庆的字眼来赞扬这次胜利,可是胜利背后横陈在路旁的白骨,却无人提起。
李同捷作乱从宝历二年开始,到诗人十七岁时,整整两年。两年来朝廷平乱军队举步维艰、军心涣散,每有小胜,都要朝廷调数万金来打赏,才能继续走下去。等到李同捷兵败身亡,江淮地区几乎被洗劫一空——却不仅仅是因为战乱。
十七岁的少年,目睹了许多不该目睹的东西,听说了许多不该听说的事情,于是用十七岁的文字,记下了这百年的愁苦与忧怀。
〔倒影〕
在家乡,我曾目睹沧州报捷。信使从东方而来,骏马飞驰,朝廷的旗帜在风中漫卷。城中张灯结彩,官吏们弹冠相庆。他们说邪不压正,他们说逆臣贼子终当伏诛。这一场胜利,又足够支撑起中原数年的太平。
可是,谁能告诉我,在战火蔓延的年代,那些络绎不绝的东行车马载的黄金去了哪里?在我的家乡,农民辛辛苦苦种的粮食、老人们手中所剩无几的积蓄,它们都去了哪里?
如果将士的斗志要靠黄金来购买,那这军心的价钱也未免太贵。平乱军中从来没有被人挥泪斩首的马谡,只有一个又一个,像虚报已斩孙歆而去领赏的晋将那样的将领。
是的,我只是一个少年,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懂。但请不要告诉我,这就是平乱的代价,这一切我们必须付出。至少我知道,凤凰筑巢的高阁上不会有夜枭的窃据;若朝廷吏治清明,又怎会让叛乱发生?
去过沧州的人们,曾向我描述过那里的景况:那是一片广袤的土地。城市点缀在密林和深湖之间,艺人在白石板铺成的广场上且歌且舞,周围的百姓安详地笑着看。我还在书中见过更早的沧州,那时它还叫玄菟郡:城市星星点点连成一片,屋檐叠着屋檐。道路纵横相交;走钢索的小女孩穿着鲜艳的衣,是这片土地上飘展的鲜艳的彩旗。
而此刻,在血浸染过的焦土上,在城郭的废墟间,在层层的阴云下,对着满地白骨,请允许我闭上眼睛,设想一下此地昔日的繁华,然后静静地流下眼泪。
卷二春风争拟惜长条
二十一岁的时候,李商隐在洛阳城中流连。
经历了数年平淡幕僚生涯的消磨和屡试不第,二十一岁的他已不似十七岁时那般意气风发。少年的双肩不再单薄,光洁的额上也蒙了些岁月的尘埃,只是那一双眼睛,却清澈明亮如初。
即使暂无面目回去面对殷切资助他上京赶考的令狐楚父子,他却仍未放弃心中的希望。他一边写信给表叔崔戎求职,一边每日在客栈苦读,准备下一次应考。
每日只在傍晚,他才给自己片刻休息的时间——事实上,即使有再多空余的时间,他也无处消磨。洛阳很大,街道纵横,屋舍繁华,可是青楼彩灯下的轻歌曼舞不属于他,朱门高墙之后的觥筹交错,也不属于他。
他是繁华深处一个无声的影子,每日傍晚,独行至大街旁的酒楼,在二楼靠窗处坐定,叫上一壶清茶、一碟点心,看着满街渐渐亮起的流灯,独自坐上一两个时辰,然后走回客栈去。日复一日,皆是如此。
是寂寞的。在二十一岁的少年身上,这样的寂寞多少显得有些不纯粹。他不是千帆过尽后那丝渐散的晚霞,他只是风雨飘摇中那只暂时铩羽的鸟儿,在一个小小的巢中恢复元气,等待下一次命运的邂逅,或者起飞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那个花衣的男子,渐渐走人他的视线。那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,常穿花色衣裳,虽然相貌平庸,但一双细长的眼睛格外有神。每隔两三天李商隐便会看见他,他总是坐在对面的桌子上,拿着一小坛酒自斟自饮。两人的目光偶尔交会,他便对李商隐淡淡一笑。
那一日夕阳西下,李商隐拿了纸和笔,伏在酒楼的案上,想借着余晖给令狐楚写信。笔空悬于纸上,滴下的墨在纸上洇出偌大一个墨点,他却仍不知从何落笔。方踌躇间,却见那花衣男子突然走过来,伸手拿起他面前的茶杯,将茶一饮而尽,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。
李商隐看了他一眼,然后低下头去,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,给自己的杯子添上茶,端起来喝了一口。
因为等不到意料中的惊讶,面前站着的男子倒满面惊讶。他眨着眼睛看着李商隐,然后再次把他手中的茶杯夺过来,把自己手中装满酒的酒杯重重地放到他面前。
“酒比茶好。”他像个规劝弟弟的大哥哥般对李商隐说。
“我不喝酒。”李商隐正色平视他,一双眼睛清澈而无辜。
“名满京师的小才子李义山,怎会不喝酒?”男子笑起来,“我不喝酒时,一个字也写不出。”
“你是谁?”李商隐忍不住问。
“你让我坐下我便告诉你。”
李商隐尽管内向,却并不冷漠拘谨。男子这样说,他便拱手请男子坐下。这人也不客气,自来熟地坐下了,然后说:
“我叫温歧。他们都叫我温八叉,你亦可称我的字飞卿。”
温歧。李商隐心里一惊,急忙站起欲赔礼,肩却被温歧按住。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气质,李商隐被他一按,竟觉得礼数之类都是无谓,于是重新坐下,看着他傻笑。
“不必如此,咱俩谁该向谁施礼还不一定呢,”温歧笑着打量他,“不过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。”
“我该是怎样的?”李商隐问。
“看你写的那些论文,还当你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公子呢。”
“我也以为你该比我大很多。”
两个人这样说着,又笑着互相打量。半晌,温歧靠近李商隐,神秘兮兮地说:
“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能写出‘积骸成莽阵云深’这种句子的李义山,笔下的闺怨又是什么样子。”
李商隐没来由地脸一红,却说:“没经历过,如何写得出。”
“你不先写出来,如何赢得女子青睐,又如何经历?”温歧竟与他玩起绕舌游戏。
李商隐沉默了。怨情之诗,他不是没写过,只是向来不习惯拿与人看。这样想的时候,他倒是有几分佩服面前的温歧。他与自己年龄相若,但写出的花间词,却已名满天下。
“前几日和几个朋友打赌。他们说李义山只会写论文和时政诗,我却不信,还与他们下了注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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